树梢并不担心我们，从它们的头顶走过
　　觉得有稠浓的雾气支撑着，这是一种
　　刚刚达成的默契
　　当然，这依赖风短暂的默许
　　似乎庞大的山体临时被异地借走
　　我相信传说中，诸仙们在做一件
　　茫茫尘世以外的事情
　　以免旅者有所察觉
　　空出来的千谷万壑有饱满的雾填充

　　送到山巅的人，觉得整个太白山
　　其实狭小极了，只有一条攀援的台阶
　　一座小殿，五六块矗立的白石头，草木
　　不愿生长在高处，石头才是山的主人
　　我们没有看到南北分界线，雾气
　　同样使秦岭难舍难分
　　世间混沌如初，下山之人都是刚刚
　　来到世间的新人
　　一个上午，我们没有丝毫改变
　　从雾中归来，下山的涧水交换了石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