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羁灵漫漫(二十)
作者:陈一叶 发布日期:2020-03-18 点击数:2779
  羁灵漫漫(二十)

  我说因缘随人,择信轮回,在过去走了的路途会有那么一天让你在陌处似曾相识,不得不退居时光逆流的行程,回到那座城市依稀的印迹,踩着曾经留下清晰可见的脚印,怀着感情的安然沉淀再走一次茫茫无眠的夜。
  那天陈光之递给我一份他关于《阿木林》最初的稿件,因为我的习惯记起一点灵感就立即记在稿纸的空白处,陈光之与我的习性相像,他这样的记法也会使我更倾向与认知延伸,从而增加可运用的多处借鉴,所以我正翻阅稿件时,很突然的收到一条短讯,打开一看,正是孔氏的消息。
  她说,她又一次看了长者,长者精神很好不像初次那样颓唐和歉疚的样子,俩人谈了很久,从怎么相识到现在重新温习了一遍,尽管别的人都以为他俩是父女关系,但他们并不介意别人是如何想的,她在信中提及她在美容店的生活,说是一般的小日子,她很满足,认识了许多朋友,生活过的充实,一日三餐,傍晚会和同事出去吃便宜的小吃,而这些同事并不知晓她从前的生活,仅仅知道她在“守望天使”有一个领养的孩子,她是公认的善良的人。
  这是第一次通信。
  第二次通信的时候,她说她租了一间单元房子,房内陈设简单,有沙发和茶几,墙上的壁纸是天蓝色,在周末的时间,她和孩子住在这里,另外,同事也会来到这里聚餐,她是一个小红人,也许是她珍惜眼前正常的生活,才有这样安静的恩赐,她总这样说。
  第三次通信她说她做了一场噩梦,
  当时我觉得林家伊这个名字很是熟悉,但始终想不起她是谁,在那个时候已是我到G市待了第二年的春天,我以为我真正忘记了这个名字,然而经不住思绪的折磨,使思虑延续下去,便就是我在那个城中村独居地下室的年月了。
  那夜我想起那座城中村里来来往往的人流,想起我与Z君合伙闹腾的情景,想起每个凌晨三点起床困倦摇晃的样子,也想起与那个叫做林家伊度过的那个良宵,忽而脑中出现她的脸上鲜血满流的样子,我的心竟不由自己的痛着,因为这一种思虑我的忧郁症头复发更甚了,只好将黛力新加大量,经常性的昏昏欲睡,而睡起来脑袋总是疼痛,无法缓解,睡眠质量并不很好,多梦,焦虑,甚至梦中都处于一种精神苦虑的样子,梦到一望无际的黑暗,梦到死亡之花盛开,也梦到从前种种隐喻的象征,有鬼怪的纠缠,毒蝎的亲吻,也有莫处而来的疯语万千,着实令我不安。
  那段看似浅薄的记忆如今涌上心头,岁月不易,当时我的独居每日与人交流不过三句话以内,也在此种情况下,林家伊是我精神上的美好寄托,也是在我记忆深久的缘故。
  我终究想回去的心思难以折断,也许是为了那一眼的怜惜,也许我的心想被触摸如何之如何,她若忘了我,我便重新相识,她若还记得我,我便前去安慰,这一切应该简单。
  我记得她娇小的身躯像一只夜莺。
  我记得她雪白的衣裙在夜里漫飞。
  我记得她眼中的动人,呼吸的自然。
  我不愿她睁开眼睛面对的白昼,只愿她闭上眼睛以后,她是一个脸色苍白的睡美人,我不介意她将我忘却,只与她再枕一眠,蜕店这层现实,我的双手正在用力拨裂,越来越勇敢。
  同时《新叶》又一次开始,尤为顺利,陈光之,齐正楠,闻生泽几人得文字发表以后,在这个忙乱,浮躁,肤浅的社会皮囊之下戳开了几个洞口,许多人宁愿整天盯视互联网巨头短视频三观不端不正,也不愿意静下心去读上一篇文字,然而阅文者各个精细份子,吹毛求疵,过份解读名著,百相丛生,环境对于文字创作并不很顺利,这为其一,其二,封神之人也不知何来名号,一对浮华名家坐在一起将头衔有预谋的馈赠,更有甚者写几篇俗不可耐的淫词艳曲冠名诗歌随性,无美无理,却处处得到各种各样的赞美,市场不曾检验,名号早已轰动天下,两者并不矛盾,在风雨洗礼以后,价值才真正体现,其《沉沦》不在讲当今的一些青年,和社会存在的某种状况吗?
  正义终究是有的,我们的邮箱每天都收到许多读者来信,时常令我们感动不已,在认识到这种感动以后,我们决定加一条创作理念“揭示丑恶,发扬美好”,前者并不丑化国人,其确实发生,在受到“鼓励”的艺术以后,陈光之便建议。
  “美和丑应当各据一半,没有平庸的人性”。
  我们照此做了,果然,订阅量翻了一倍,这样做并非趋炎附势,而是这世上的确有这种东西,并且可以达到一定程度的平衡,从而改观宣传我们的理念,以至影响更多人正式生活的点点滴滴。
  《新叶》事件安定以后,我开始寻思回一趟A市的想法,这距离与孔氏通信以后已达几个月时间,这里面我找了几次孔氏,她都未回我的短讯,接着我在邮箱,在社交平台上寻她,打算问她关于林家伊的事,然而她都没有回复我一句,有时候,我真的怀疑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难缠的事了。
  于是有一天,我向陈光之交了一篇稿子以后,告诉他我想回到A市的打算,他又一次露出车站时候的表情,惊讶和怀疑,我笑着对他解释,见到我轻松的一张脸以后,他仿佛又想到什么,便立即点头同意,问我何时返回,我说一个星期,他便拦住我。
  “太久了,嘉哥,你知道,我害怕”。
  “你总是想把自己当成一个大人看待,这个时候,你终于可以是一回大人了,就别在变回一个小孩子了”。
  “可是网上流言蜚语,让我感到不舒服,几乎快抑郁了”。
  “不看便是了”。
  陈光之沉默在那里,这沉默的瞬间,他的确像一个大人了,从逃离温床以后,他要面对的得从心里开始慢慢接受。
  在列车上,看向窗外疾驰过的山水,忽的感伤起自家的所遇来了。
  “我实质上还是流浪的落魄人,流浪既是没有家园,也是没有心的安宿,在城市里有一间自己的房子显然不是我所能达到,然而相比之下,这颗心的稳妥下来,是更加困难,我始终在空虚着什么,我未曾推诿生活的难处,只是在讲人的真情欲想显露的机会渺茫——之小之微,并不请诉上天,是可望不可即,可愿不可求”。
  这是一直困扰我的悲哀所在,我的性情决定我与情感纠缠,我渐渐合上谁的步伐走过一条条的荆棘之路,为情生,为情死,却只为了活的更像自己,逃脱并非本能,反而是慎之又慎的结果,之亦为路,想想,我的懦弱病直面变故,依我以往,定是无疑而死,未尽之责,使我齐罪,再观当下,哀莫虽则大于心死,见识苦难也非善事,你恰如其分的选择使那一份遭受的苦难披上了一道阳光,所以这个时候,已走半程路途的我又一次想起长者和孔氏,我是见证者,永远祝愿他们有一个完满的结局,而若我的怀念亦是,如果,这个世界有形状,一定会是一个不规则体,之间存有缝隙,当你做出选择,便一定会陷落,不管你落于弧面还是直面,你终究无法逃离缝隙,无法逃离深渊,我知道这样比喻并不恰当,悲喜区分也不合适,然而事实就是如此。
  我所想的正确与否,无可他论,我的身体开始昏倦,我闭上眼睛,耳中是谁在为我讲一段经历,一路的羁灵漫漫在生命之旅,永远负担前行。

有才子曰:羁灵漫漫(二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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